东土大陆的东边,越过一道海峡,有一座岛屿。
那里有一个名为扶桑的国度,国家不大,却精致典雅。
浪人们习惯穿着木屐,吧嗒吧嗒的走在路上艺妓们抹着浓浓的妆容,身姿婉转的跳着舞。
这里的人崇尚武士道精神,并且一直对大唐的文化倾慕有加。
曾有不少人,渡过大海,前往大唐谋求更好的生活的文化。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习惯了安逸,在这个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小道上,过着属于自己的,安之若素而又渺小无畏的生活。
“阿通,我回来啦。”
在靠近海岸的某个村落中,一个少年,偷偷摸摸的坐在河边的青石板上,那里,还坐着一位妙龄少女。
“唉,你每次一去都城就要过好久好久才能回来。”
少女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皱了皱眉头,道:“满身的伤,是不是又去和别人打架了啊。”
“没有啦……”
少年刻意的拉长了音调,似乎这样能让他的谎言显得更有说服力一样。
“给,这是我从都城带回来的,听说是大唐的食物呢。”
少年把怀里那个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少女。
油纸打开后,一股子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是东土江南一带的有名的吃食叫花鸡。
“唉,你肯定是打架了,不然,哪有钱没这个。”
少女叹了口气,把美味的叫花鸡放到一旁,心疼的替少年揉起了眼角的伤痕。
“没事,那群人打不过我。”
“你呀你……”
两小无猜的竹马和青梅,在河边,嬉戏了起来。
脚丫子在水面上拍打出银白色的水花,鱼儿不安分的游来游去,波光粼粼他们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回荡在自幼长大村庄里,似乎永远都不会消散。
……
“阿通,我,我想出一趟远门。”
少年站在田野的麦田之中,放下了手中的镰刀,对着送午饭的少女说道。
“好好好,不过你要记得早一点回来,还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是和人家打架,就算赢得多,看起来也太幼稚了呀。”
少女一边摆置饭菜,一边拿出毛巾替少年拭去额头的汗水,叮嘱道。
“远门,可能会很远很远,所以……”
少年迟疑着说道。
少女停下了来,问道:“那你还会回来么?”
“嗯,我会回来的。”
少年点了点头:“一定会。”
倔强的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心爱的姑娘,又看了一眼遥远的远方,他很犹豫。
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耳畔回想起的,是那一句箴言“灰尘和星辰本来就是一种东西,而前者之所以暗淡无光,是因为它把自己看得太渺小!”
……
天地万物,自然之理。
在东土,大河之畔的古老的寺院中,树一样的女郎倾听着风的声音成长,她信仰自然,所以成为了森之风灵。
而在扶桑,身为自然的巫女,娜可露露同样聆听着自然的声音。
风儿嬉笑,鸟儿鸣叫扶桑的快乐和烦恼,都在她耳畔响起。
娜可露露喜欢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且听风吟。
直到有一天。
风和鸟儿接二连三送来的是噩耗。
飘洋而来的血的生物,令自然的灵魂发出痛苦的哀鸣。
导火索是那位名叫徐福的逃亡者。
他悄然无声来到扶桑都城,进献的长生不老药迷惑了贵族们,接下来,那些寻求长生的人们一个接一个成为血族。
这场血的瘟疫蔓延开来。
更糟糕的是,许多人自愿成为血族,以换取所谓永恒的生命。
玛玛哈哈不安的拍打着翅膀,血腥的味道传入神之村落。
娜可露露反复做着同样的梦,梦里的扶桑在血海中沉没。
如果再这样下去,扶桑,连同自然之灵,都会死去吧感到不安的娜可露露,终于决定再次带着玛玛哈哈朝京都展开旅行。
一路走来,哀鸿遍野。
实际情况比她从风中听到的更为惨烈,血族蔓延的速度快到令人反应不及,随处可见血族在嘶吼。
被当做口粮的人们,被圈养在村落中,等待死亡。
玛玛哈哈不停的徘徊,它的叫声引导娜可露露救起一名重伤的少女阿通,这个少女所居住的村落遭到血洗,全村人都成为食粮,只有她自己逃了出来。
“……不……不要回……回来……”
阿通气若游丝的说道。
娜可露露看得出来,这位少女走到了生命的最末端。
“你,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娜可露露为少女施展了自然的祈祷,让她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持清醒。
在少女断断续续的叙说中,娜可露露知道了她的遭遇:曾经青梅竹马的宫本武藏,因为受不了自身的平凡,离开了渺小贫穷的村落,寻找起了自身的伟大……
“……他,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恩人,如果你找到他,麻烦你告诉他,千万不要回来……咳咳……”
血,染红了少女身上衣裳。
黑夜降临了。
当天边露出第一丝曙光时,少女阿通闭上了眼睛。
娜可露露和玛玛哈哈将她埋葬在了古老的樱花树下。
“负心薄幸。”
娜可露露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眶,一脸恨意的向着那个名为宫本武藏的男人最后决斗后失踪的地方前进。
大唐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