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路边,有两个人正面红耳赤的争辩着。
看这架势,似乎是其中一人有病,另一人苦苦安慰?
我拨开纷纷扰扰的人群,走到这二人中间,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药箱,大声道:“我有!”
作为一个郎中,就是要心怀天下,乐于助人。
看着周围人那注视的眼神,充满了令人愉悦的崇拜。
啊哈。
这是独属于神医扁鹊的高光时刻。
正当我陷入了无尽的遐想时,争吵的两人停了下来。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之后。
然后撸起袖子齐心协力的把我痛揍了一顿……
……
我是扁鹊,作为东土大陆第一神医我所经历过的大风大浪,是寻常人不曾想象过的。
我从小,就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夹缝里走出来的人,总是要比太平盛世里的人“扁平”一些这是为生存所迫,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但,我的心中有一只喜鹊。
这寓意着“吉祥”,以及心中的最后一片净土。
我是是个孤儿,生于战乱。
可怖的战争让人悚然,我和我那个无良的师父在这乱世的夹缝里生存活的很辛苦,但也很快乐。
师父是一个在本地小有名气的郎中,每日替过往的病人把把脉,开几个入药的方子,日子过得倒也轻松写意。
我自小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成了个年轻纯真的少年。
师父医术高超但性格怪癖,定下了每日只诊治三个人的规矩。
草屋外,时常会排起长长的队伍,患病的人们脸上露出焦灼的表情,痛苦而又可怜。
“师父,明明你还有空闲,为什么不多医治几个病人呢?”
年轻的我问道。
“你不懂,物以稀为贵,我每天高价医治三人,好过大多数忙忙碌碌的庸医,岂不美哉?若是我和别人一样了,诊金自然也就下降了。”
师父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看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呢,可那些病人……”
我欲言又止道。
……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棒的,肩负着惊天地泣鬼神的重任年少时这些豪情狂妄而单纯,却那么有韵味,像早春旷野里的习气。
年少的我怀抱着救世的热情,醉心于医术的研究。
每每看到病人因为自己的妙手而回春的时候,我都会无比自豪,高兴很长一段日子。
终于,我偷偷替病人治病的事,被师父发现了。
“好你个扁鹊,我说为什么找我看病的人越来越少,原来竟是你偷偷替人看病,拉低了价位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滚。”
师父怒不可遏的指责我道。
“那些病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师父……”
我哭着哀求道。
那一夜,我和师父都在争吵中度过,天蒙蒙亮的时候,收拾好一切东西的师父急匆匆的离开了。
耳畔,是他冷漠的那句话。
“昔日的鹊儿长大了,为师没法管你了,各走各路吧。”
此地的看病风气已经被我坏掉,他准备寻找一个更加高逼格的地方,继续践行自己高价看病,一日三人的习俗。
我一个人蹲坐木屋中,哽咽了很久。
最后,我开始收拾了起来。
“一两,二两,三两……”
替师父行医,虽然是侠义之举,却并非完全免费。
日积月累下来,我倒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银子。
我用这笔银子去城里购置了大量的药草和医用器具,在木屋外,挂起了扁鹊医馆的名号。
从今往后,这地界,只有一个神医了。
师父大概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我苦涩的想到,却总掩不住嘴角的上翘。
……
“我和我师父徐福的恩怨情仇,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躺在阴湿的稻草上,对着身边人说道。
“所以说,一开始的时候,是你用计逼走了他?”
身旁的人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算是吧,他有医术,没有医德我的手段卑鄙了一点,但总归算是个好医生。”
我毫不忌讳的说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远走他乡的师父,居然转了性子,放弃了以往慵懒的性格,辛苦的打拼了起来。
以他的医术,没过几年,便成了天下有名的大秦御医。
荣归故里的师父看见了我的医馆,顿时明白了很多事。
他开始主动与我叙旧,说自己一个人在秦王身边孤立无援,希望我能去帮他。
“你答应了?”
“嗯,只有入宫,才能掌握权力,才能将医道发扬光大。”
我憧憬的说道,那是我毕生的梦想。
“但那是个陷阱。”
身边的男人叹息道。
“是,秦王不治身亡,师父远逃异邦,而我则锒铛入狱,充当替死鬼。”
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道:“喂,你知道师父临走之前,和我说过什么嘛?”
“恩?”
“他说:来啊,互相伤害啊!”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一向严肃的师父,疯狂起来居然也会这么可爱。
“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你必须替我除掉徐福,你的师父。”
“当然。”
我看向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嬴政,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师父啊师父,看来这相爱相杀的戏码,咱两还要演很久呐。”
牢外。
阳光正好!